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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5章 公眾場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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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來,我們回家做,顧星幫我把皮帶扣好。這裏是公共場合,做這個不方便……”易淩軒睥睨著我,反而是把事情越描越黑。

老子的被他給坑慘了,卻只能硬著頭皮幫他把皮帶扣扣好。

他拉著我的手,把我帶出去。

從北區的專用電梯直接就下到樓下去,北區的樓下一片安靜,好像很少人經過這裏。但是要想出去,必須經過南區。

走到了南區,才發現來了很多警車。

南區的一樓大廳外面還拉了一層的警戒線,四五個警察站在警戒線外面的樹下大吐特吐。他們一邊吐,還一邊在感嘆著,“裏面那屍體太恐怖了,到底是誰那麽殘忍。”

“一晚上就死在電梯裏,臉都被玻璃砸碎了。”另一個警方的人接口之後,又對著旁邊的樹吐了一口。

空氣當中,頓時多了一股酸臭味。

昨晚上那個小護士林宛雲,臉色煞白的站在警戒線外面,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驚恐中。她看到了我,還跟我打了一個招呼,“顧小姐,你上去找到了易醫生了啊?”

“裏面怎麽回是啊?”我問林宛雲。

她咽了一口唾沫,嘴唇好似都抽筋了一樣,哆嗦了半天才說道:“醫生死了,昨天……昨天譏諷你的醫生死了。死在電梯裏了,剛才發現的屍體,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她在電梯裏的尖叫嗎?”

“記得。”我低聲回答著。

腦子裏想到的是九層第二手術室當中,那群醫生做的手術,他們正在給那個變成屍塊的女醫生做手術。

但是,這裏又發現了她的屍體。

難道一個人的屍體,能在兩個不同的位置同時出現?

還是我認錯人了……

我又說:“昨晚上,你不是打電話給她了,她還接了電話。”

“所以……所以才覺得嚇人啊,警方……警方拿到她的電話了,沒有……沒有我打過去的記錄。”小護士林宛雲嚇了個半死。

她冰涼的手拉住我,害怕的都哭出來了,“他們讓我在這裏等著,過一會兒才能管我。他們要先……先裝好屍體,屍體都被切成……切成一塊一塊的。”

我抿著唇沒說話,那個女醫生死了,死在電梯裏了。

誰殺死了她?

是作案的嫌疑人,還是……

還是昨晚上那個受傷綁了綠絲帶的小女孩?

我內心忐忑無比,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想不過來這整件事了,所以一直保持沈默,什麽也沒說。

小護士繼續碎碎念,“昨天到底是誰接了我的電話?是鬼嗎……是不是鬼……我們都遇到了那個小女孩,你也看見她了對不對?”

“別緊張,宛雲別緊張,也許……也許是兇手把通訊記錄刪了。”我自己都嚇了個半死,還得安慰林宛雲。

好在易淩軒在我的身邊,讓我能夠保持鎮定,“警方應該會聯系通訊公司,調出通訊公司的通訊記錄,甚至還有可能有錄音。也許調出記錄,就真相大白了。”

說話之間,從大堂裏擡出了黑色的裹屍袋。

擡著裹屍袋出來的還是醫護人員,這些人似乎是匆忙之間沒帶口罩,臉上都是一副苦瓜臉,表情帶著驚恐和惡心。

裹屍袋被送進了車裏,人群被從車子旁邊驅散,讓車子能夠從人群中開出去。

“林宛雲過來,聽說昨晚上是你值得夜班?”那邊警方的人,大聲喊了一聲林宛雲的名字,把她給叫過去了。

我心中一涼,心想著林宛雲被叫過去問話。

那昨天晚上我和這個女醫生之間產生過口角的事情,肯定會很快被林宛雲說出去。那我說不定也會被列為嫌疑人之一,被叫過去問話。

“跟我回家吧,大王。”易淩軒拉著我的手,從人群中穿過。

我看著他的背影,心頭微微一堵,“昨天晚上,我和她見過面,她出事的時候。我就在電梯外面……”

易淩軒沒說話,他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。

我看他對這件事情沒有看法,也不再多說和他一起進了車庫。坐進他那輛拉風的敞篷野馬裏,車子一發動便開出去了。

外頭風和日麗,我一個晚上沒睡,頭腦有些發蒙。

用手使勁揉著太陽穴,想在腦子裏捋清楚整個事情,卻是越想越亂。易淩軒的手輕輕的摁住我的頭顱,將我的腦袋摁在他的肩膀,“靠著。”

“恩。”我靠著他閉上眼睛小憩,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。

他的車在紅綠燈前停下,“第二手術室裏並不是給活人做手術的地方,我們只給破碎的靈魂做手術。”

破碎的靈魂?

我的眼睛猛然一睜,“所以說,我在手術室裏,見到的是那個女醫生的靈魂。”

“是,顧星你很聰明一點就透。”易淩軒側眸看了我一眼,眼神當中凝重而又覆雜。伸手就去口袋裏找煙,卻發現自己換了一身衣服。

他的煙和打火機,都被我順手從白大褂裏順出來了。

此刻,我擡手就往他嘴裏塞了一根,順手又往他手裏塞了火機。他一晚上沒睡,屬於疲勞駕駛,抽一根煙提神比較安全。

易淩軒沒有直接拿過打火機,而是握住了我的手,“所以……顧星,你應該清楚我的職責。”

“你是為了靈魂的救贖,讓魂魄能完整的去投胎,對嗎?”我不知道自己為何能說出這樣高大上的話,一直以來我就覺得自己是個糙人,講不出什麽大道理來。

可易淩軒做的事,的確很高大上,讓人不由得就覺得敬佩。

別人救活人,他救死人。

即便是在手術臺上發生任何事情,他都嚴守職業操守,一直堅持到手術的最後一刻。一旦他中途選擇放棄,這個靈魂可能就面臨著死無全屍的悲劇。

外科樓九層的救死扶傷,重新定義了救死扶傷。

“救贖?算不上……”易淩軒深深的吐了一口氣,踩了油門讓車子開動,手裏的煙也摁在了煙灰缸裏熄滅,“這是天職,逃也逃不掉的責任。忙起來,也許連陪你的時間都沒有……”

我說易淩軒平時怎麽那麽忙,說不見就不見。

有一次來救我,還說放下了手中的大事。

這件大事不會就是放棄了某個大手術,跑來關我的這點破事吧?

我憋著嘴,後悔的都快要哭了,“我不需要你陪。”

眼淚在眼眶裏打轉,我卻讓它們全都憋回去,因為我知道自己沒資格哭。

“新婚燕爾,你怎麽不需要陪?”他語氣冰軟溫和,手依舊握著我,卻是那樣的冷冰一片,讓人感覺到心疼。

我心裏頭懊悔,卻找不到說辭,直接吼出來了,“老子說不用陪就不用陪了,哪兒那麽多廢話,到……到家了。我扶你下去,你現在要多休息。”

“哎喲,主子這是怎麽了?”進門的時候,就撞上了那只穿著活人衣服,口吐活人話的大老鼠了。

大老鼠出來以後,立刻圍上來一群小老鼠,唧唧喳喳的關心易淩軒的情況。易淩軒此刻的狀態,就連老鼠們都看出來不對了。

我看了它一眼,也不敢隱瞞,低聲回答道:“他……他被列車撞了。”

“列車……”大老鼠瞇了眼睛,掃了一眼易淩軒,立刻又道,“快,快把主子扶進府內的臥房裏休息。主子現在必須休息,否則……可就有大麻煩了。”

“這麽嚴重!”我心猛的一跳,覺得有些害怕了。

易淩軒低眉,叱了大老鼠一句,“就你廢話多,能有什麽嚴重的,嚇著了夫人。當心我扣你工錢……”

“是是是……主子,小的再也不胡說了,您千萬別動氣。您傷了元氣,莫要為了我這個混賬東西動氣。否則我就是萬死難辭其咎……”這大老鼠可真是煩人,一路上嘚啵嘚啵的說著自責的話。

說的我頭疼,腦子裏都神游太虛了,腦子裏面頓時晃過了一個想法。

也許我在報考專業的時候,早就應該學醫了,說不定以後在手術室裏,還能幫個忙什麽的。然後,就搖了搖頭趕緊把這個愚蠢的想法從腦子裏排斥出去。

真是要命,我當醫生還不把人給治死了。

當初連滾帶爬,連自己報考的冷門專業都沒上去,硬是給調劑到了中文系。最後連個反駁的餘地都沒有,每天就是學學之乎者也,屁用都沒有。

把易淩軒扶到內堂的時候,才感覺到有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躥到了我的腳背上。

它用爪子勾住我鞋面,可憐巴巴的看著我。

這不是昨晚上在黑暗裏給我帶路,帶了一半路就跑的沒影兒的小豆豆麽。這死耗子終於出來了,我還以為它讓鬼給吃了呢。

“去,領我們到臥房去。”我吩咐了這小家夥一聲,小家夥就跑在了前頭,把我們領進了內堂的臥室裏。

這棟古宅的格局,有點像是四合院。

外頭一個大堂,饒過大堂的房間,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天井。

天井四周是口字型的廊道,廊道靠裏邊就是宅院裏見的房間。從下數到上,統共有四層,算不上巍峨聳立,但是也頗有一定的規模。

這畢竟曾經是王府,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。

易淩軒被我扶著躺在了床上,剛才的他還強撐著開車上路,此時此刻到了床上。整個強撐的一股勁兒松懈下來,臉色立刻難看了好幾分。

唇色也微微發紫,瞳孔中更是有些渙散迷離。

我坐在床邊有些緊張的握著他的手,“阿軒,你的手好涼,我給你倒杯熱水吧……你先喝點水,也許會好點。”

我真是蠢到家了。

說完這話就覺得有些後悔,他是鬼,生病了需要喝個屁的熱水。

旁邊跟來的一群小老鼠,也不考慮實際情況。

全都是趨炎附勢溜須拍馬之輩,一聽說要燒開水了。全都炸了鍋一樣,爭先恐後的出去燒水。

“別怕,只是受了點內傷,不會死的。”他緊了緊我的手,眸光依舊是那般溫和的看著我。

那只大老鼠跳上了床,對我說:“夫人,不如讓小的給主子診脈一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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